張學良是中國近代史上人們耳熟能詳的人物。他以發動“西安事變”而名動全國，在東北，他更是人人敬仰的“少帥”。他領導東北軍政時，尤其鐘情于空軍建設。鮮為人知的是，張學良還是民國時期唯一能駕機飛行的空軍統帥。

“少帥”成空軍掌門人

為東北軍空軍發展奠定基礎

在民國初年，軍閥割據，不少地方勢力就擁有飛機，并借此擴大自己的地盤。但在發展空軍方面投入較大的則是東北軍。

1920年7月，張作霖在東北三省巡閱使公署內成立了航空處，處長由其參謀長喬賡云充任，統管東北軍空軍軍務。翌年10月，張學良赴日本參觀日軍秋季大演習，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日本航空隊令他嘆服。回國后，在向父親張作霖匯報時，他提出，由他來掌管和辦理空軍軍務的要求。于是，1921年年底，張作霖便任命張學良為東北軍航空處處長。張學良由此開始統轄東北軍空軍軍務，時年僅21歲。

此后，張學良派人出國考察，了解各國飛機的性能，并購回大小飛機50多架，接著便組建了飛虎、飛龍和飛鷹等3個飛行隊。與此同時，他還以優厚待遇廣集空軍人才，在國內，他從北京南苑航校吸收了大批飛行員、地勤技術人員和應屆畢業生;在國外，他從英、法、日等空軍實力較強的國家，以高薪聘請了十幾位教官，組建了東北軍的航空學校，他本人出任校長。此外，他還不斷充實3個飛行隊的作戰、訓練實力，并修建了一座5760平方米的機庫;他引進新設備，擴建飛機修理廠，以提高飛機的維修保養能力。這期間，張學良還親自學習了飛機駕駛技術，1923年學會駕駛飛機，成為民國年間絕無僅有的一位能駕機飛行的空軍統帥。

重視人才培養

東北軍空軍獲快速發展

東北軍空軍建設之所以發展迅速，得力于張學良的悉心付出。他擔任東三省航空學校的校長時，對學員的招收、訓練和使用有嚴格的規定，把駐東北4個飛行隊(另一隊進駐關內，不在東北)改組為航空教導隊，開展全員培訓，他還組織新機改裝，開辦航空研究班等，另在沈陽北陵設機場，作為初級教練基地，東塔機場為高級教練基地。為了提高空軍戰斗力，張學良學習國外先進技術，曾前后派出兩批人員赴法國昂瑞廈、毛蘭納、高德隆等航校學習飛行技術;從航校第二期學員里，選派4人去日本接受高級航空技術的培訓;派工程技術人員去法國，學習飛機、發動機制造技術。這些人員歸國之后，都委以重任，使之發揮骨干作用，從而提高了全軍的技術和戰術水平。

東北軍空軍經過十余年的建設，成長為一支擁有5個飛行隊、在役飛機百余架的空中戰斗力量。不過由于當時尚無自己的航空工業，所用飛機全靠從國外購入。據資料記載，東北軍空軍在十余年間，先后共從國外買進各種飛機300余架，耗資達7000萬元。

助奉軍入關

空軍在軍閥爭雄中發揮作用

經過張學良的苦心經營，東北軍空軍已具備一定的戰斗力，在1924年爆發的直奉戰爭中，空軍發揮了應有的作用。當奉軍與直軍第一軍決戰于山海關、九門口一線時，東北軍空軍曾出動飛機參戰，為攻占九門口立下了戰功。此后，張學良更加重視空軍的建設，增加了空軍建設的撥款，擴大空軍的規模，并對空軍進行整編。

1925年3月，張學良把航空處改為東北航空處，增設總務處、機械處，并以從法國購入的飛機，擴編為飛鵬隊和飛豹隊這兩支飛行隊，設沈陽、錦州、綏中為基地。這期間，張學良本人一度兼任飛鵬隊隊長。1925年秋，東北軍空軍司令部組建，張學良出任司令，馮庸為參謀長。至此，奉軍已擁有飛機103架之多，其中，包括英制、法制、日制的性能良好的機型，足以在全國稱雄。

1926年奉軍入關，在北平(今北京)成立航空司令部，仍由張學良出任司令。在東北軍主政北京政府期間，曾多次出動飛機參加內戰。1926年，在對西北軍南口之戰中，奉軍曾出動5架飛機參戰;1927年，在與傅作義的晉軍在涿州交戰時，曾派飛機到前線進行轟炸和散發勸降傳單。張學良本人也曾駕機飛往涿州上空視察戰況。直奉在河南作戰時，奉軍曾出動飛機30余架，在消滅靳云鵬軍隊的戰斗中發揮了一定的作用。

東北易幟后，國民黨南京政府在名義上統一了中國。1929年，為提高飛行員的素質，張學良采納了徐世英等人的意見，把原有的5個飛行隊合并為一個教練大隊，由徐世英任隊長。年底，組建了東北邊防軍航空司令部，他本人兼任司令，徐世英為副司令。

民族悲劇上演

不抵抗命令斷送苦心經營成果

1931年九一八事變的前三天，東北軍空軍官佐曾打電話向駐北京的張學良將軍請示，要求出動飛機轟炸蠢蠢欲動的日本關東軍，得到的答復卻是：“命令全體空軍官兵不得擅自行動”。9月18日晚，留守沈陽的東北軍空軍參謀長陳海華再次電話請示張將軍，要求空軍參戰，得到的答復是：“空軍官兵不得擅自行動”。當晚，官兵們滿懷悲憤地離開了機場。東北軍空軍欲戰不得，眼看東北淪于敵手，未能發揮任何作用。

1931年9月19日清晨，百余名日軍沖入沈陽東塔機場，未遭到任何抵抗便占領了這個重要的空軍基地。停放在機場的飛機以及空軍的附屬設備，包括剛由國外運到、尚未開箱的40架新飛機，悉數落于敵手。在侵入東塔機場的過程中，充當向導的竟是曾在東北軍空軍任過教的日籍教官。

日軍在九一八事變后，繳獲了東北軍空軍的波特式、德波琴式等先進飛機，如獲至寶。日本航空專家在上世紀80年代論及德波琴式飛機的性能時認為，它遠比當時日軍使用的甲四式驅逐機在性能上要好得多。日軍迫不及待地派人改學駕駛這些飛機，并把它們投入到侵華戰爭之中。1931年10月6日，日軍把飛機用于對東北軍的偵察行動;10月8日轟炸了錦州城;第二年1月8日，在進攻上海的戰役中，出動了多架原為東北軍空軍的飛機參戰。張學良苦心經營的東北軍空軍，竟然為他人做了嫁衣，這不能不說是一幕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