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3日是第一個南京大屠殺死難者國家公祭日，它在中國社會引起強烈反響，也對引導國際社會認識那段歷史發揮了重要作用。13日的鳴笛發生在南京，但它實際響徹了全中國，無數人聽到了，回憶并思考了。然而從前天開始，中國互聯網上也出現一些陰陽怪氣的聲音，比如質疑早不設這樣的公祭日，現在設意義何在？再比如宣稱中國從內戰到三年自然災害再到“文革”死的人，比被日本殺的人多多了，等等。

這決不是中國的主流聲音，但它們相當刺耳。如果是日本右翼罵我們也就罷了，但這是中國自己人“行批判之權利”。中國真的同過去不一樣了，“多元化”滲透到價值觀的最深層，以至在民族大義的問題上，輿論場上的分離主義也如此囂張。一些人認為，中國應當接受這種精神上的“顛覆性表現”。事實上，這個國家的確在逐步接受、適應它們。一個十幾億人的超大社會，我們可以想見這里存在多少與主流意識形態不一致、甚至對立的想法和情緒。在相對開放的互聯網空間，它們尋找發泄機會，甚至“另立山頭”在大趨勢上可能會越來越容易。

但是這不意味著挑起一面反主流的旗幟在任何時候都值得夸耀。就公祭日這件事來說，那些指桑罵槐的人需要清楚，他們在以很惡劣的方式為南京的神圣笛聲做伴奏。即使他們想“追求歷史真相”，想“推動民主”，他們實際帶給社會的也是一堆臭烘烘的東西。事實是，當12月13日全中國都在緬懷和反思的時候，當我們以公祭祈禱亞洲和世界和平的時候，極少數人指著這個國家的鼻子，要求人們“腦筋急轉彎”。他們把一桶不知從東洋還是西洋進口來的辣椒水潑在中華民族的傷口上。

需要指出，如果有美國人以類似方式褻瀆紀念“9·11”遇難者的國家儀式，或者俄羅斯紀念偉大衛國戰爭勝利日時內部有人說德國殺的蘇聯人沒有斯大林殺的多，他們的遭遇一定會糟糕得多。中國如今有一些人不知是失去了基本的敬畏感，還是缺了起碼的判斷力，他們的表現即使在一個多元社會里，也嚴重不著調。

他們似乎就是要跟主流社會對著干，慣性地為了反對而反對。他們或許不知道，任何政府都不可能在漫長的歲月里一直像那些人宣稱的那樣是“反人民的”，他們如此“逢政府必反”，會在很多時候同時站到人民的對立面。比如這一次，他們就絕對是中國社會里的“一小撮”。那些人切莫因為互聯網上有一些呼應者，就認為自己“代表了民意”。中國這么大的社會，同樣臟兮兮的角落有時會更大些，對互聯網上存在這樣的死角中國社會已經高度熟悉。

人們或許會容忍一些這樣角落的存在，接受“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這樣的道理。但當一些過于無恥的尖叫在陣前和城下挑戰時，沉默看來也是不可取的。中國的一些道德和價值底線需要重鑄，少數叫罵者有在這當中扮演關鍵角色的野心。中國主流社會面臨在價值觀領域“重整河山”，這幾乎與針對國家領土這樣做有著相同的復雜性。我們并不希望輿論場上只有一種聲音，我們不僅喜歡多元化，而且深知輿論的“一元化”時代早已一去不復返。但我們反對打著多元化旗號中傷中華民族精神的根。社會最終在這兩種極端中間確認什么才是“言論自由”的真諦，或許是最難的。